「散文」家乡的年味

2022-01-30

今天是腊月廿八,后天就是虎年春节了。对于过年,感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趣。尤其这两年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,年味更是越来越淡,有时甚至感觉不到年的到来。于是,我怀念起小时候过年,虽然那是些久远的回忆,但一切又都是那样鲜活。

一到腊月,年的气氛就浓起来了。其中,做籺是最先让我感受到年的到来。

我家乡在粤西茂名电白区坡心镇谭板墟。坡心是革命老区,也是电白文化区,人杰地灵。听母亲说民国时期我家也算是小康之家,现在也是小康之家。六十年代我一年到头也没有吃上几次籺,打心底里盼望过年。父亲和母亲是个做籺的高手,她讲究熟粉的软度,搓粉的力度,做的籺吃起来软软糯糯,嚼劲弹牙,颊齿留香。有些人家搓籺粑的手艺不好,做出来的籺硬邦邦的,过两天就裂成龟纹状,而我家的隔三差五蒸上一回,色香味形也没有什么变化。

到了腊月二十六早上,母亲就会张罗做籺,搬出做籺的物品,利索地擦洗一番。我跟着三个家姐和小妹负责洗菠萝叶。当哗啦啦的水倒进大盆,我们争着帮菠萝叶洗澡,轻轻摩挲,像母亲对待孩子般温柔。在洗洗涮涮中,年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中午,一切就绪,我们一家大大小小围着籺盖开始做籺。吵吵嚷嚷的,仿佛是一首新年序曲。母亲娴熟地捏着皮儿,厚厚的皮儿迅速变薄,然后舀进绿豆、花生、椰丝等馅料,十指接着飞快转动,皮儿合拢,籺的半成品瞬间就做好了。我将籺放进籺印,轻轻一按,一件漂亮的“艺术品”诞生了。妹妹把印出形状的籺贴上菠萝叶,放进蒸笼。我只关心厨房的籺,听到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叫了,催促父亲把籺取出来。瞅到籺氤氲的热气飘散开了,我们顾不上洗手,抓起滚烫滚烫的籺,就往嘴巴塞。我吧唧吧唧嚼几下,瞬间香气盈嘴。一个籺不足以慰藉我的饥饿肠胃。饕餮地吃,我才有满足的快乐。吃饱后,过年的喜悦就这样在空气中弥散开来。父亲和母亲给我们讲他们小时过年的故事。我才知道,人们初时只是用薯类木槌捣成粉,加水搅成糊状蒸煮,做成木薯糊之类的食物,填饱肚子。有余粮后,人们将米捣成粉,并配以蔬菜之类简单的馅料,捏合起来,这就是“籺”的前身了。初时,人们只是用梗米(俗称“粘米”)粉做,后来发现糯米粉黏性更强,造型更易,口感更佳,便专门用糯米粉做籺,年复一年,渐成风俗。

按照传统,年三十我们家会摆上三碗“福寿双全”的籺“摆年”和“敬神”。正月初二,母亲则带着我和妹妹们,拎着半只鸡以及一袋籺等物品去探亲。回来时,亲戚礼尚往来赠送我们一些籺。那时候,籺成为了我们过年探亲拜友的必备礼品。它的糯香绵远也成为一种难舍的过年情怀。籺的香气溢满了我的童年生活,也让久远的快乐如梦般一直让我回想。让我懂得了无论什么时候,只要一家人相聚在一起,共享天伦之乐,那就是幸福美满的。

现在,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,再也不会因想吃籺而过年了。于是去市场买籺过年,可我总觉得籺少了些味道。

究竟少了什么味道呢?每念及此,我的心头总忍不住飘过一些惆怅……。

文字:邓伟群

图片:梁韩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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